毒舌影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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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将至》2017年 | 遗憾的事,梅花会帮你落满南山

弥生电影局:



      2017年11月3日,同时也是东京时间,段奕宏凭借董越执导的电影《暴雪降至》获得了第30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段奕宏借此成为中国内地唯一一位3A影帝。在此之前,段奕宏凭借《二弟》获得印度新德里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凭借《烈日灼心》获得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段奕宏的大荧幕演绎生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横扫了亚洲仅有的三个国际A类电影节,接下来他会瞄准欧洲那国际A类最顶尖的三大电影节吗?


      在东京六本木Hillss舞台上,段奕宏的获奖词让我突然感觉他就像一个业界新人一般充满了老成持重的稚嫩感。他俏皮,他颜面欣喜若狂,肢体却很安分,他太有标签了,以至于无法区分此刻的他是否已经从大荧幕中走了出来,抽个空来把这个奖给领走了。


      首先我们要从影片的叙事说起,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电影不等于剧情片,但是剧情一定是电影最重要的存在形式。某种意义上说《暴雪将至》是一部悬疑片,但却不是一次悬疑片技巧的有力证明和表述,而是一次对于悬疑片方式的裂解与变奏。它不同于希区柯克式的悬念设计和最终的暴露,也就是所谓的麦格芬。也不同于以往的悬疑电影的叙事节奏(准备、纠纷、转移、对抗、归来、接受),这六个叙事单元是俄国著名的结构主义学家对于俄国民间故事的结构归纳,它很好地帮助我们理解好莱坞式的电影结构设置。


      如果说男性社会间的斗争是一种带有攻击性的资源掠夺,那么女性的出现则填补这一攻击带来的空乏与伤痕。酒吧歌女燕子就是余国伟空乏和伤痕的润滑剂,她以女性柔软的身体和话语给定了余国伟男性重拾尊严与性格的另一块世界——理发店。但从某种意义上说,理发店并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空间,因为这里人来人往、隐私曝露,余国伟和燕子将家安置在理发店这个空间,意味他们终将无法平静地生活下去。正如影片中燕子在收拾余国伟的包裹时,发现了一本破案日记,里面夹杂着大量的死亡调查和照片,她发现自己竟然成为了余国伟的破案工具之时,她的原始依赖崩塌。这把温柔刀刺中的不是皮肉,而是心脏。留给她的只剩下死亡,她当着余国伟的面跳桥而亡。


      燕子死了,这便意味着,余国伟不仅男性空间破灭、女性空间也破灭,他成为了一个行尸走肉,没有依靠、无家可归的人,必然会产生精神上的极大压抑,汇聚成暴力和杀戮。于是他拉住宋军(他认为的凶手)来到了案发地点,对他施以暴力,他已然成为了一个杀人犯,并不是为了给死去的人们的一份菲薄的祭品,而是对于自身命运的一种控诉和不满,一份汇涌而出的原始的攻击欲望,他要的不再是真相,而是征服感。一个双重缺失的男人需要的征服感,一个破碎的内心需要建立的征服感。




     《暴雪将至》大部分的内容创作都是段奕宏与导演董越一起联合创作完成的,其中最过瘾的桥段莫过于段奕宏在工厂与案件嫌疑人的追逐戏,这场追逐戏不笨拙,雨戏作为背景,出高质量本身就很难,但是整个桥段导演巧妙的利用三至四次间歇性来巧妙的消解了观众的紧绷感,但在每次新的场景切换中,尤其是进入到最后火车道上,进入了全身紧绷的状态。可能是熟悉了雨戏的套路(在之前《烈日灼心》中,段奕宏雨戏的演技就已出神入化)。


    《暴雪将至》的票房并不讨喜,但通篇凛冽,未雪先寒,段奕宏的表演确实撑住一切,用角色那种匍匐前进的迎合,完成了一种罕见塑造,类似当年黄建新的《埋伏》,只是时代飞逝,暖意至今已全无。而江一燕也是我见犹怜,不能直视。全片就像那部小说名字《更多的人死于心碎》。


      一个安提戈涅式的悲剧在于:他是他自己,而不是别人。因此,不论是余国伟和女尸案杀人犯,还是燕子和燕子们,他们都不能顺利地逃离自己的身份,因为一旦逃离便意味着落网,也只是由一个悲剧过度到另一个更大的悲剧。他们不是由于无法适应社会而罹难,而是由于拒绝妥协与顺应,更不是无法分辨真实与想象而濒于疯狂,而在于他们顽强地、固执地生活在自我创造的内心世界。


      董越把张枣《镜中》中那句著名的诗拍成了电影: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电影该被更多人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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